王羡笑了笑：“那就不想。”
陆鸣不再多言，继续引路。
越过所有机关后，总算来到一座小型的岩洞。
洞内有张白玉石床。
床上躺着一名白衣女子。
四十多岁的模样，眼角和额头长着鱼尾纹。
煞白的大饼脸，看起来竟然有股慈祥的气息。
王羡先是摇摇头，接着长舒一口气，假装内心经过一番挣扎。
“我可以救她！”
陆鸣听罢，反而没有欣喜。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若想保住她的性命，必须彻底清理其灵气。”
“她会变成废人？”
王羡默默地点头。
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
修炼到元婴老怪，以前必然付诸大量的时间与资源。
突然变成废柴，而且今后再无翻身之日。
这种变故，会彻底击穿一个人的修炼意志。
由俭入奢易如反掌，由奢入俭生不如死。
陆鸣却想都没想。
“活着，就好！”
王羡面露不忍。
“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陆鸣无奈道：“早已没有别的法子，你治吧。”
王羡叹了一口气。
“你就不怕她醒来后，怪罪你将她变成废柴？”
“她不会的。”
“所有东西都有保质期。”
“我不是东西！”
陆鸣惨笑，示意王羡出手。
王羡调整心绪，伸出右手。
轻轻搭在陆夫人额头上。
随着武道丹田启动，内力很快化为引线。
碰触之初，变得滚烫异常。
陆夫人中毒受伤，修为仍相当于三阶元婴老怪。
大量紊乱驳杂的灵气，立即化为浩瀚内力。
涌入丹田，犹如开闸放水。
我很强的
界外须弥主动触发，贪婪地截取新鲜的内力。
王羡由此进入半迷糊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内力增速逐渐趋于平缓。
武道丹田，重新回到巅峰。
内力处于豆腐渣状态。
按以前的算法模型，至少能与前期元婴老怪掰手腕。
加上乾坤小算盘的话。
化神以下，至少能逃命。
界外须弥的变化，却没有想象中的翻天覆地。
烟雾像是加了絮凝剂。
宛如棉花糖，蓬松且绵缠。
铜皮铁骨术没有进化。
总的来说，回报率不低。
开天辟地功的损耗，总算是填补回来了。
至于往后，往后再说。
陆鸣全程默默旁观，根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等王羡回过神，抽回手掌。
陆夫人的面色逐渐红润，气息也变得平稳。
陆鸣欲言又止。
王羡长吐一口浊气。
“毒已经完全清了，她歇息片刻便会醒来。”
陆鸣拱手道：“多谢！”
接下来会出现的场面，王羡显然不适合旁观。
借口休息，走出小岩洞。
等了好一会儿，便隐隐约约听到陆夫人低声啜泣。
王羡下意识往外走。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洞口。
兴许是太过全神贯注，陆鸣并没有在意洞外。
当王羡走近小瀑布。
隔着水帘，赫然发现数十道扎眼的身影。
身穿天毒山门人服饰，手里捧着各种瓶瓶罐罐。
一个熟悉的声音碰巧响起，正是外门雷长老。
“百毒阵布置得如何？”
有弟子回禀：“大师伯，都准备好了，就等姓陆的自投罗网。”
竟然也是熟人，甄平子。
难怪甄平子当时着急离开，原来是另有任务。
雷长老十分满意。
“姓陆的肆意屠戮天毒山门子，掌门早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甄平子不忘吹捧。
“大师伯，我们这次耗费巨大代价，才成功布置百毒阵。即便姓陆的是八阶元婴老怪，在禁术面前也难逃一死。”
“就算只是重创姓陆的，那也算大功一件，届时你们全都有份。”
四周顿时响起恭维声。
王羡粗略估计，外面至少来了四十名天毒山弟子。
此情此景，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知陆鸣。
刚要迈开步伐，又猛然意识到，牛家卫等人还在他们手上。
一旦他们知道，自己给陆鸣通风报信。
牛家卫等人将生不如死。
正当王羡犹豫不决时，外面再度传来甄平子的声音。
“大师伯，客卿王羡还在姓陆的手中。”
雷长老颇为不屑。
“他本就是一颗棋子，要怪就怪他自己倒霉。”
“牛家药馆的人怎么办？”
“他们囚禁在何处？”
“城外天狗山的狗耳朵洞，梅师姑亲自看守。”
“狗若是死了，链子就没必要继续留着。”
甄平子不再询问。
王羡却怒了！
难怪南州会流传这句话。
杀尽天毒山，无一无辜人。